譚臨淵幫弟弟和弟妹辦完審核手續,已經十二點多,正好趕上飯點。
他把文件收好,走到不遠處巴巴等著他的斯守默面前,問:“想吃什么?”
斯守默還有些拘謹:“說好了我請您吃飯,您來定。”
譚臨淵也沒客氣,想起他們第一次吃飯的情景,推測斯守默不能吃辣。這一片他比較熟悉,好吃的飯店他都去過,不過今天情況不一樣,他迅速在腦子里做排除法:不能吃火鍋,破壞氣氛;不能吃烤肉,吃完一身味兒;不能吃自助,來回取餐沒時間聊天;日料?有生食還比較貴,不能讓小朋友破費太多……
他最后想到一家東北菜館,菜色地道價格適中,而且還有小包房,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頓飯最好不過。
譚臨淵開車帶著斯守默七拐八拐,來到那家東北菜館,如愿在安靜的小包房里與斯守默面對面坐著。
斯守默把菜譜遞過去,讓他點菜。譚臨淵要了一個招牌燉魚、一個小黃瓜炒土雞蛋,隨后把菜譜推過去:“守默,你看看想吃什么?”
斯守默耳根微微發熱,拿起菜譜慢慢翻頁。
自打兩人在考試局打過招呼,譚臨淵就一直稱他“守默”,這份親近讓他手足無措,畢竟他們才見了兩面而已。后轉念一想,譚臨淵大概就是這樣的性格吧,溫和、周到、熱心,對誰都沒架子,是一個有慈悲心的上位者。
這樣一想,斯守默便坦然了,剛才發熱的耳根慢慢冷卻,他把菜譜又遞回去,說:“譚社長,還是您點吧,我點菜難吃。”
譚臨淵看著他,笑得一臉寵溺,像對待小孩的和藹長輩:“你還沒點,怎么知道會難吃?”
斯守默實話實說:“我天生就是衰體質,只要是我點的菜,肯定難吃,實踐過無數次。”
譚臨淵伸出拇指蹭了蹭額頭,盯著斯守默:“我不信,那你點個招牌菜試試。”
包間其實很小,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距離很近,斯守默隱隱覺得譚社長看人的眼神不太正常,又直又深又貪……似乎還有點色?他不小心對上一秒便覺得心里發毛,忙慌慌地低頭假裝看菜譜。為了掩飾自己的局促,也不想在點菜這件小事上糾纏,他隨手指了一道看起來賣相很好的菜:“那……那就來這個吧,這個……嘎啦鍋。”
譚臨淵點頭同意,又點一道涼菜五彩大拉皮,便讓服務員下單備菜去了。
服務員離開時隨手拉上包間門,這下兩人完全處于密閉空間內,更加放大了譚臨淵肆無忌憚的眼神。
斯守默人如其名,不愛說話,也不擅交際,在瑯余公司只是個小蝦米,平時出去聚餐要么安靜地坐在角落里,要么辛勤地為大家服務,暖場子的事兒不歸他管。但眼下情況特殊,包間里只有兩個人,而且他還是請客方,不能讓氣氛一直冷著。
他輕輕咳了聲,假裝沒看見譚臨淵猶如醉漢一般的眼神,瞄到旁邊的茶壺,想要伸手去拿,結果手剛碰到茶壺柄,和他想到一處的譚臨淵的手便覆了上來。
斯守默像摸了炭火一樣,燙得他迅速縮回了手,灼人的溫度從指尖往上躥,耳根處很快再次燒起來。譚臨淵倒沒什么反應,好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,悠然自得地把陶瓷杯翻過來,從從容容倒了半杯菊花茶放到斯守默面前,說:“你臉怎么那么紅?要不要讓人來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?”
斯守默趕緊灌了一口,猛搖頭:“不用不用,我不熱。”
說完,他在心里為自己剛才的別扭難為情,譚社長多好的一個人啊,看你怎么了?那是禮儀是尊重,像自己這樣躲躲閃閃才不禮貌呢,太小家子氣、太不上臺面了。
想到此,他鼓起勇氣與譚臨淵對視,卻又頂不住對方灼人又專注的眼神,眼珠子被逼得左右滾動,更加顯得眼睛水汪汪,像被風吹過的湖面一樣瀲滟,最后他還是微微低下頭,躲過譚臨淵直射過來的鋒芒,搜腸刮肚找到一個自認為能聊的話題:“都快立秋了,天氣反倒越來越熱呢。”
譚臨淵了然一笑,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,讓小朋友不自在了,他往后靠去,稍稍拉遠距離,說:“秋老虎嘛,還要熱一陣兒。你喝不喝飲料?他們家的玉米汁不錯,可以冰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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