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小廝互看一眼,眨眼睛互相推搡著,爭先恐后竹筒倒豆子般,唯恐自己說得比另一人少。
他們前面說奇怪的的確是望舒所化作的季禎,實際上不只是他們,整個醉香樓知道昨天這個客人的,都覺得這客人奇怪。
“那位公子一晚上點了許多我們家的頭牌,起先兩個進去后又點了兩個時,我們還當這位爺如此生猛,怎料想他讓人進去并不是睡人家。”
季禎聽著望舒頂著自己的臉做這種事,本來正在氣頭上,然而聽見小廝這個轉折,又好奇,“沒睡,那他干什么了?”
“聽說這位公子讓他們和自己一起照鏡子,又,”小廝頓了頓,有些尷尬地說,“又說我們頭牌長得如此普通,竟然敢稱自己作頭牌,說,說長成他這樣的來當頭牌還差不多。”
小廝既是覺得自家頭牌被小看這種話在客人面前說出來有些尷尬,又覺得昨天那客人說的話屬實奇怪。
奶奶個腿的!
這還是想頂著他的臉出道不成?季禎感覺自己的斗笠都要跟著燃起火來。
他如個炮仗似的站起來就想要沖沖沖,被江熠按住肩膀留在原地,“季三,先等等。”
江蘅與江追他們正在醉香樓外布置法器結界,為的就是萬無一失讓望舒無處可逃。
季禎在紗罩下撅嘴撇臉地說:“你也該生氣的,他都頂著你未婚夫婿的臉干這種事,還想當頭牌,你都不生氣。”
若是梁冷被這么做,江熠是不是得提刀殺上去啦?季禎就不撿好的猜。
只是他這話說的撒嬌味道大過埋怨,聽起來半點也不兇,還因為不滿意望舒改了自己的聲音,說話時刻意壓著點嗓子,比平日還多了些奶唧唧的味道。
江熠放在季禎肩膀的指尖緊了緊,隱隱將他往自己懷里壓了幾寸,雖然隔著面紗卻也能隱約看見季禎的表情。江熠的目光溫和極了,落在季禎的臉側,聲音也帶了溫度,“是我的錯。”
季禎此時已經不往前沖,然而江熠還是有些不想松手。
直到身后有腳步聲進來,曙音帶著些朝氣的聲音響起:“師兄,我們都布置好了。”
江熠回過頭去,這才慢慢松開了手,在抬眼看見江蘅注視著自己才放下的手的目光,江熠淡淡掃過,只對曙音道:“好,上去吧。”
有一張銀票,兩個小廝都樂意給季禎帶路。
一行人到了二樓一處包間前面,小廝的腳步停住,然后在季禎的目光示意下,先推了推門,門從里頭鎖住了,他便借口道:“客人,店里為您準備了早膳。”
里頭很快傳來一個季禎熟悉的聲音,就是他自己本來的聲音,“不要,我早吃過了,滾遠點。”
這狗鬼崽子,季禎握拳,但還是沉住氣。
小廝被罵了一聲,又不知道還有什么借口讓里面開門。季禎卻不慌不忙將他推到邊上,然后掐著嗓子對里面說:“客人,我們店里還有個頭牌,昨天夜里被人包了,沒能過來見你,這不一大早我就把他叫過來了,您可要領進去看看?保證比昨天那些歪瓜裂棗好千百倍。”
這倒是個眾人意料之外的說辭,不過合乎情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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