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。”
高晨把往事的來龍去脈都說給了呂晗芝聽后,遞過去一樣東西:“房契你找到了,這個本來也應該早就給你的。但是之前,我不清楚利用你的人是誰,告訴了你哪些話,貿(mào)然拿出來,只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。”
呂晗芝伸手接過,輕撫著合影上父母的面龐,在夢境中氤氳著的霧氣逐漸散去,夢中人模糊的面容此刻無比清晰地出現(xiàn)在她的腦海中——秋千架旁的守護叮嚀,幼年時無憂無慮的聲聲歡笑——言猶在耳,恍若昨日。
高晨欣慰又心疼:“今天太晚了,明天我又要一早出門。等我下班回來,讓你和伯母通個電話。要是你愿意,過兩天我可以派人送你去伯母那里。”
聽到可以與母親見面,呂晗芝驚喜的同時也不免有些疑惑:“你把號碼給我,我明天自己打過去就好了。”
呂晗芝的疑慮早在高晨的預料之中,他擺出了一早就想好的說辭:“上頭原來的計劃是將你和伯母一起轉(zhuǎn)移出上海,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,你才會失蹤又失憶。出于絕對安全的考慮,我也不清楚伯母轉(zhuǎn)移到了哪里,明天去所里打報告請示以后,我才能得到號碼和地址。”
呂晗芝并沒有想起所有的事,無法證實高晨的話真假如何。高晨對她了若指掌,他的身份也不是她能試探得出來的,不如出其不意地直接問出來,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。想到這里,呂晗芝開了口:“高晨,你要請示的[上頭],是國民黨還是共/產(chǎn)黨?”
高晨面不改色:“為什么這么問?”
呂晗芝如實說道:“韓壽民告訴我,以你為首的76號,表面上歸屬國民政府,暗地里是在為共/產(chǎn)黨做事。是真的嗎?”
“韓壽民冒充軍統(tǒng),自然要編排我的身份。否則,他怎么有理由讓你對付我呢?”高晨的表現(xiàn)沒有任何異常。
高晨的話合情合理,呂晗芝沒有再多問。高晨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,已經(jīng)十點了。他有意結(jié)束這場對話:“時間很晚了,早點休息吧。”
呂晗芝沒有反對,兩人往各自的房間走去。
“高晨……”走到房間門口,呂晗芝喊了一聲。
“怎么了?”看著呂晗芝欲言又止的樣子,高晨問到。
呂晗芝猶豫了一會兒,說道:“謝謝你。”
高晨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去一點,露出了一個使人倍覺溫暖的笑容: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呂晗芝說完,推門進了臥室。
面對著關上的門,高晨眼中的情緒紛繁。有堅決,有安心,更多的是不舍的離愁。他決定同意老胡一開始的提議,送呂晗芝離開這個危險叢生的地方。只要她安全了,以后的路無論多么難走,他都不怕。在此之前,他需要先跟老胡見上一面。
外頭的雨還在下,呂晗芝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地睡不著。聽到關門聲后,她心知是高晨回了房間,更覺得心煩意亂,干脆打開燈坐了起來。
床頭的柜子上擺著晗園的房契和從高晨那里得來的照片。呂晗芝把它們拿在手中,視線投向了門口。
有了房契跟合影,與之相關的記憶變得真實可辨,她不再是不知來處之人。可高晨所說的,除了韓壽民以外的事,呂晗芝直覺他有所隱瞞。具體隱瞞的內(nèi)容,她暫時無從得知。也許,她得做點事情,好徹底解開心里的疑惑。
打定了主意,心緒竟隨之平復了。呂晗芝把房契和照片仔細收好,熄燈睡下了。
第二天,雨過天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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