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后,九州大地的靈氣潰散,一時之間,死亡之氣籠罩在每一寸土地上。經此一役,九州大地的人口由千萬之眾銳減為數十萬。龍族的精銳部隊全部折損在這場清靈計劃中,唯有兩個弱小的家族得以茍延。
在此之后,是九州大地漫長的復蘇時期。
又過了幾百年,九州大地一如從前,人口又增至千萬,繼續上演著亙古以來優勝劣汰的法則。
中山氏是九州大地上一個平凡的大家族。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,超過了九成以上的家族,然而實力在他們之上的卻也有好幾百。因此,他們的地位大約算得上稱霸不足,自保有余。
人們在閑暇之余,常會探討下一個九州霸主,中山氏偶爾會被提及。
論單打獨斗,中山氏的實力也就一般,但他們勝在強大的凝聚力,堪稱是九州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團結戶。所以,他們幾乎不會單挑,多半是群毆。
一日,閉關多年的老族長中山渺忽然從別有洞出關,眾徒子徒孫連忙行大禮參拜。這位中山渺是族中的智者,在他的帶領下,中山氏才能躋身為大家族之列。這么多年來,無論外面發生怎樣驚心動魄的大事,中山渺從來不聞不問。因此,眾人隱隱猜測,接下來可能有更大的事情發生。
“別有洞乃是由上古石筍所化,洞內冬暖夏涼,四季長春。然而近日,我卻察覺到洞里寒氣逼人,可見,九州將有大事發生。”
眾人面面相覷,如果別有洞寒氣逼人,何以他們感覺不出來?
老族長又道:“我打坐的鐘乳臺每日凝結一百零八顆水珠,而最近一年,每日的水珠數卻多了一顆,可見,九州即將有一場雪禍霜災,到時,九州大地又將歷劫重生。”
幾個長老嚇得一顫,“敢問師祖,可有應對之法?”
“應對之法雖有,只是……”中山渺頓了一頓,“你們卻未必會依言。”
長老們連忙再拜,“師祖但說無妨。”
“第一,爾等需得勤加修煉‘活血術’,以減少寒氣侵體。至于這第二條,你們能聽則聽,不能聽的,便罷了。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,這天下哪有長盛不衰的道理呢?從前龍族稱霸時,我們中山氏一脈幾乎絕嗣,能幸存至今日,已是天恩。”
長老又道:“師祖,還請明言。”
“爾等擇一賢主,自降為臣。”
此言一出,闔室嘩然。師祖這是讓他們茍全于他人麾下,只是,這是一條極為恥辱的行徑。自古以來,很少有這樣的先例。在漫長的紀元中,偶爾有一兩個弱勢的小家族走投無路之時,只得搖尾乞憐,尋求他人的庇佑,可是下場卻慘不忍聞,無一例外。
紀氏便是其中之一,上古時代,他們也曾強盛一時,不過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。后來,在一次大動亂時期,眾生慘淡,前路晦暗,紀氏便走了捷徑,依附當時的幾個大家族生存。但是,一旦選擇了依附,從此雷霆雨露,俱是天恩。他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主權,從此愈發弱小。
在修煉過程中,存在著很多機緣。像羅芳那樣自發修成換靈術的天選之子雖然不多,但是卻有很多普通人自發修成一些小的術法,雖然一個人的機緣是微不足道的,但只要合全族之力,攜手前進,數百代之后,最終會量變引起質變。
中山氏在龍族稱霸時,曾患上了侏儒和色盲,而到了今時今日,他們把握住了天賜的機緣,再加上自身強加練習,身形已與常人無異。雖說色盲之癥猶在,但是假以時日,若有機緣,再度修煉出正常的視力也是有可能的。而紀氏則完全失去了這樣的機會,他們不會再有任何機緣獲得新的術法。或者說,他人的機緣充滿著無限可能,而紀氏的機緣只能來源于他們依附的主上。
主家既然選擇納降紀氏,就不可能坐視紀氏坐大,他們會盡可能剝削紀氏,讓紀氏永無翻身之日,必要時,他們還會將紀氏一網打盡。紀氏的生死和繁育之權,盡皆掌握在主人之手。
很多家族雖一分為二,但有往日的舊情在,他們可以隨時再續前緣,互相交換術法心得。在有危難的時刻,他們也可以互幫互助。而紀氏則基本失去了與近支交流的機會——除非兩支紀氏的主家也是近宗,他們才會有一星半點相見的機會。而殘忍的是,兩支紀氏若是分隔已久,再相見時,或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了。
中山氏好不容易通過自身的努力躋身強流,怎么可能效仿紀氏的所作所為?需知,中山氏也是紀氏眾多的主家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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