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笑明明高了千秋半個(gè)頭,卻躬著身子,小鳥依人的靠在千秋的懷里。
旁人眼光如何異樣暫且不提,只說那紅衣少年頃刻僵硬,眼珠都不知往哪里落。
齊笑生怕她掙脫自己,故而抱的極緊,幾乎整個(gè)身子都掛在她的身上,遠(yuǎn)望活像一個(gè)大型抱枕。
因著渺云上下,俱在轟轟烈烈的探討那十兩銀子的事情,故而無太多人注意到此幕。
可但凡瞧見的,諸如薛伍,諸如小旋風(fēng),諸如嫦容二師姐,諸如胖胖,俱是眼珠突突不已!
薛伍簡直是捶胸頓足啊:嘯弟,你糊涂啊!你跟誰不好,偏偏跟了那人緣極差的沈千秋?他在門派樹敵眾多,旁人對付不了武藝高強(qiáng)的他,還對付不了身為他小情人兒的你么?
胖胖則是痛心疾首啊:萬萬沒想到,先生那么水靈靈的一棵小白菜,竟被紅衣少年那頭豬給拱了!怪不得先生寧可自己受罰,也不愿咬出他,原是芳心暗許,非君不嫁啊!
司徒槿震驚異常:先生,您竟然喜歡這個(gè)人?這個(gè)叫沈千秋的,冷若冰霜,看上去就是個(gè)不會疼人的,想必日后會吃大苦啊!不行,如若可以,我得救先生于水火,姓沈的派內(nèi)風(fēng)評不佳,絕非良人!
嫦容二師姐一怔后,心下竟松快不少:哦?竟是個(gè)徹頭徹尾的龍陽?我竟誤會了他,對他多番敵意,如今看來,倒是我不該。
齊笑就枕在千秋肩頭,喃喃低語,繾綣的喚著“師兄”,仿佛沒了千秋,就一刻也活不下去的模樣。
沈千秋只覺自己泡入了沸水里,那人溫?zé)岢睗竦暮粑M情拍打在自己的耳廓,引起身心的震顫,滿耳都是那人“嬌滴滴”的師兄,哪還有心思注意其他?
眼角余光都是那人微微開闔的,溫潤含水的粉唇,她閉了閉眼,竟有一親芳澤的沖動。
直到清禁殿的人趕至,渺云鬧事的弟子,一見那么粗壯的狼牙棒,立馬就慫了。
而不久之后,瞿燁竟派了人來,請沈千秋前去,齊笑雖不愿讓她去,但也無法,只得撇著俏嘴兒,心不甘情不愿的緩緩松開緊攀在她身上的雙手。
當(dāng)那股炙熱而又緊繃的力道離去時(shí),沈千秋竟有種難言的留戀,可隨即一想:那人只與我分開片刻,便這般的舍不得。
沈千秋自覺是個(gè)無甚安全感的人,齊笑雖如清風(fēng)朗月般出現(xiàn),替她驅(qū)走了一些陰霾,但那人的人緣太好,桃花亦太多,讓她總覺得二人之間隔著一望無盡的山海,就像是各自立于兩座尖峰之上,雖能相望,但終究相距千里,即便傾盡一生,恐怕也無法到達(dá)……或許執(zhí)手相看,并肩而往,不過是白日里的一場美夢罷。
因此對于那人現(xiàn)下全身心的依賴,仿佛自愿折了雙翼的模樣,沈千秋心中熨帖極了,她亦覺得自己的這想法太過卑劣,可她擁有的實(shí)在是不多,唯有那么一樣,她不想失去。
包括那日那人摸進(jìn)她的屋中,求她幫忙時(shí),喂與的那顆毒藥。
猶記得,齊笑當(dāng)時(shí)吞下那粒藥丸的瞬間,是一絲猶豫也無,甚至是滿面的信任,那會兒的自己雖看似無動于衷,心中卻早已掀起了狂風(fēng)巨浪。
因?yàn)樗吹某鰜恚瑢Ψ匠韵履橇C髦里柡瑒《镜乃帟r(shí),望向她的目光,還是那般的澄澈寧靜,是一種絕對的相信。
那時(shí),她便想,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一個(gè)人?如此的不染塵埃,如此的心思透凈,在這個(gè)紛爭難測的江湖里,簡直是最最珍貴的“遺跡”。
千秋垂眸,眸中柔情涌動,一息后卻再度荒涼頹唐,她本欲將解藥給那人,但……心底的濃濃不安……叫她……叫她做不到…………
自己的確卑劣,但不將對方的性命握在自己的手中,她怕……她真的好怕……對方有一日會厭了她,然后拍拍衣襟,轉(zhuǎn)身離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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